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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拼命茍活的第四十四天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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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章 拼命茍活的第四十四天:

“你喜不喜歡我,和你會不會騙我,有什麽必然聯系嗎?”

沈淵清一語,讓聞玉絜整個人都楞在了原地。有什麽直接的邏輯關系?那當然是……聞皇子幾欲張口,但最後都失敗了。因為沈淵清才是對的。

看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聞玉絜,沈淵清卻一下子笑了,唇角上揚,神情戲謔,他好像總是很喜歡這種能隨時牽動聞玉絜情緒的感覺。“我們殿下還是容易相信人的年紀呢,”銀發的仙人起身,緩步走到了聞玉絜眼前,俯身,在對方的耳邊留下了輕聲的一語,“做得不錯,期待你找到主角的那天。”

然後,他終於大發慈悲,放了聞玉絜離開。

只不過一直到離開後,聞玉絜的大腦都是空白的,在回到學舍,緊緊地抱住了目前讓自己最有安全感的蛇君,聞玉絜才終於大夢初醒般回過了神。

不是,沈淵清什麽意思?

到底是相信了他的話,還是根本就沒信啊?

也是在這個時候,聞玉絜才反應過來,自己當時走得太急,連最近常戴在身上、很喜歡的一塊玉佩掉了都沒註意到。

他無法確定自己的玉佩到底是丟在了回來的路上,還是掉在了沈淵清那邊。

但讓聞玉絜再回頭去問沈淵清有沒有見到他的玉佩,那他肯定是不敢的。啊啊啊啊啊,真是好煩啊,這個反派。明明去之前聞玉絜還覺得自己勝券在握,沈淵清全程也像是一直在跟著他的步調走,到底是怎麽用一句話就逆轉了局勢的呢?聞玉絜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錯覺。

翌日,虛皇齋。

這是一節法術課,書桌被盡數撤去,弟子們兩兩一組,相視而站,開始了法術練習。

領齋溫伯漁正在耐心講解同一個法術的不同施展手法,以點線面為基礎,逐級遞進,再逆推。也就是如何從施展一個點,變成一條線,再演化成一個面,最後再壓縮力量反推回去。這聽起來有點覆雜,實際操作起來也是一點也不簡單。

虛皇齋的三十九個弟子,已經練習了有一段時間了。但哪怕是最天才的王讓塵,不要說像溫伯漁那麽完美了,只單純的就這麽循環一遍都很勉強。

聞玉絜一直是法術課的積極分子,嘴裏總會念叨著什麽東方有自己的霍格沃茨,今天卻是難得的安靜。

準確地說,是他已經無故走神好幾回了。

在指導別人的溫領齋突然看過來的時候,王讓塵不得不緊急催動了自己的金靈根,借著金屬的光澤,在聞玉絜豎起來的兩根手指上,反射出了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芒,假作那是聞玉絜也在努力的結果。

但溫伯漁豈是會被這種小把戲欺騙的等閑之輩?一道□□打過來,走神的聞玉絜和試圖幫他作弊的王讓塵就一起現了“原形”。

聞玉絜:“!!!”

光風霽月的領齋,不知何時已笑瞇瞇的出現在了兩人身邊,反話問聞玉絜道:“敢問殿下,我講的很無聊嗎?”

聞玉絜自然是能聽懂好賴話的,搖頭搖得飛快。

“不,肯定是有點無聊的,不然怎麽會讓您在這種時候都走神呢?”溫領齋雖然初當夫子不久,卻已經深谙了很多老師的必備技能,好比自問自答,他擡頭看了一下森羅玉簡上的時間,“正好時辰也差不多了,我們就來點助興小節目吧。”

這輕飄飄的一句話,就徹底讓聞玉絜清醒了過來。迅速戴上了“不要啊”的痛苦面具,可惜,已經晚了。

溫伯漁這個人看上去很好說話,實則鬼主意多的可怕,是最難搞的那一類老師。

至於他口中所謂的“助興小節目”,所有經歷過的弟子對此都是又愛又恨,恨的是自己的樂子被人看了去,愛的自然是看別人的樂子。

聞玉絜很不幸,便是這一日被儆猴的雞。

當溫伯漁開始投屏公放他的森羅玉簡,從海量的留影信息中找到了屬於聞玉絜的那部分後,聚焦於此的全學齋的眼神都仿佛更亮了幾分。

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種過年了,吃瓜大放送的喜悅。

只有聞玉絜如喪考妣,並還在試圖用可憐兮兮的眼神,想要博取到溫大師兄的憐憫之心。可惜,溫伯漁就是這麽一個冷酷無情又無理取鬧的男人,他郎心似鐵,根本不為所動。

溫領齋甚至還很懂節目效果,用故意提升懸念的語氣道:“那麽,我們來看聞殿下的哪一段精彩比鬥呢?”

話音未落,下面就已經開始積極獻策。

溫伯漁的森羅玉簡裏儲存的,基本都是聞玉絜等弟子在壺中世界的表現,亦或者是開學後上課參與比鬥的畫面。修士記憶力超群,對彼此的丟臉時刻了若指掌,好比如果在五靈齋,被叫上講堂的是江遇或者少典青,那全齋強烈要求回顧的肯定是那世紀一吻。至於在虛皇齋,被上去的是聞玉絜嘛,那樂子可就更多了。

聞玉絜鹹魚鹹的理直氣壯,對面向全齋公放這個其實也並不會感到多少傷害,但重點是……

“好了,就這段吧,我們還沒一起看過。”溫伯漁終於選出了一個滿意的,鑒於聞玉絜經常走神,他沒有被看到的鬥法片段已經越來越少了,“那麽,就讓我們鼓掌歡迎,請聞殿下來給我們來講解一下他在比鬥時都是怎麽想的吧。”

是的,重點是你得走上去,面對一齋的“好學”眼睛,逐幀覆盤自己的丟臉時刻。

偶爾還要面對老師犀利且一針見血的問題,比畢業答辯還讓人胃疼。

聞玉絜就這樣懷著比上墳還要沈重的心情,一步步走到了萬眾矚目的中心。看著下面一點同齋愛都沒有、只摩拳擦掌想看他笑話的同窗,用自認為用十分兇狠的眼神挨個瞪了一遍。

小孩姐、小孩哥們也是超勇的,根本不懼。

該說不說的,聞玉絜因為提前從仙壺裏出來的意外還是挺占便宜的。畢竟第一個世界他身邊有王讓塵和瓜來,第二個世界有江遇和李三斤,他在裏面的鬥法場面幾乎是很少輸的,要丟臉也不至於太丟臉。

聞玉絜甚至都不太記得溫伯漁選的這段裏和他對戰的人是誰了,只記得那也是個單靈根。他只會發光,對方卻特麽能揚沙。

“咳,想必大家也看得出來,他一上來搞了這麽一個沙遁大場面,讓我有點蒙。”

聞玉絜全程司爹臉,也不知道該如何講解他連滾帶爬、一點也不飄逸的身姿,只能硬著頭皮講解:“在這裏插一嘴,強烈推薦天衣閣最新上市的碧落法衣,十分防塵且耐摔。我都跑成那傻逼樣了,還能看起來仙氣飄飄。”

“殿下,請註意言辭。”溫文爾雅了一輩子的溫伯漁,不得不出聲提醒聞玉絜,在小朋友面前不可以說臟話。

聞玉絜對此倒是無所謂,畢竟學齋裏要是有誰敢學他說臟話,他下課就敢去揪誰的臉!

小孩姐、小孩哥立刻下意識的擡手,捂住了自己多少還帶著點嬰兒肥的小肉臉,警惕的看著非常喜歡揉他們臉的聞同學。

聞同學什麽都好,性格熱情,為人大方,說話還好聽,就是有一點,愛捏別人的臉,實在過分!

說回正題,對,聞玉絜當時面對的就是沙遁,火影X者裏那種鋪天蓋地而來的黃沙,聞玉絜實在是找不到比沙瀑送葬更合適的形容詞。對方把砂礫卷成了狂風的模樣,既阻擋了敵人的視線,又能像利刃一樣割得人生疼。聞玉絜面對這天災一樣的大場面,只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掩埋在黃土之下。

“偏我當時運氣太差,身邊一個幫手都沒有,只能和他硬碰硬。”

聞玉絜的光,除了照亮以外,自然也是能發熱的,熱光機的那種,殺傷力也挺大的。但對方卻及時用沙子給自己蓋了個無堅不摧的堡壘。

溫伯漁把畫面拉了回去,特意暫停,放大了聞玉絜在對方開大前的動作:“你當時看到他這個施法的手勢了嗎?”

聞玉絜實話實說:“看到了。”

“你也知道他準備又要用同一招困住你了,對吧?”

聞玉絜還是老老實實點點頭。

“那你為什麽不逃跑?”聞玉絜和對方是在一個相對開闊的平原上對上的,既沒有張牙舞爪的樹枝礙事,也沒有避無可避的陡峭峻嶺,是個人都知道該往旁邊躲,只有聞玉絜傻傻的站在原地沒有動。

剛剛畫面過得太快,學齋裏的大家也是這才註意到這個小細節。

對哦,為什麽不跑呢?

他們本以為是聞同學算無遺策,反蹲了對方,但聽領齋的意思……

“我忘了QAQ。”聞玉絜想了想,還是照實說了。雖然他也可以嘴硬編個什麽自己早就猜到了後續的發展,但是沒有必要。他還是有心在溫伯漁的課堂上學點什麽的,只有照實說了自己的缺點,才能針對性地提高嘛。

溫伯漁哭笑不得地看著面若冠玉的少年皇子,都不知道該不該誇一句,雖然孩子愛走神偷懶,但至少人是誠實的。

“幸運的是你沒躲,你的對手卻提前預判以為你會躲。”畫面裏,玩沙子的倒黴修士,朝著聞玉絜的一左一右各放空了一個大。那漫天的黃沙直接包圍了聞玉絜兩旁的空氣,給了聞玉絜用“熱光機”的機會,這才艱難贏下了一分。

全齋剛剛都已經看過結局了,知道是聞玉絜贏了,只是如今一群小孩姐、小孩哥的臉上還在表露著“這也行?”的震驚。

“所以,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麽呢?”溫領齋不忘寓教於樂。

下面的小朋友們也是爭先恐後地舉手,都學會搶答了:

“不要機關算盡太聰明?”

“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!”

“對方太弱了,但凡靈力再多一點,都不會輸。”

“是施法的精準性,在看清對方動作的同時,可以隨時調整自己的施法方向。如果聞玉絜的對手當時看出了他根本沒打算挪動腳步,完全能把這個改變了方向的法術重新調整回來。”溫伯漁擡手,給大家演示了一下什麽叫蜿蜒如蛇的法術軌跡,真真的法隨意動,想怎麽拐就怎麽拐。

全齋齊齊發出了“哇哦”的震驚。

聞玉絜下臺後,也再不敢胡思亂想,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跟著溫伯漁練習。把他的小光點操控著變成了一道手電,又從手電筒變成了照亮整個房間的光,然後,卡在了逆推回去的壓縮力量上。一直到下課,他也沒能把他的光,玩轉得像溫伯漁那樣游刃自如。

聞玉絜整個人此時就像一個洩了氣的氣球,把臉趴在桌子上,骨碌來骨碌去。

“你怎麽了?”王讓塵上來關心朋友。

聞玉絜看了看王豆丁,想了想,還是決定簡單說一下自己遇到的問題,以假設的口吻,他現在被人威脅著要幫別人找個東西,那東西會危及對方的性命。他沒轍只能病急亂投醫:“……如果這個人最後還和你說,你喜歡我,和會不會騙我並沒有任何必然聯系,你覺得對方是什麽意思?”

腦子裏根本沒有感情這根弦的王讓塵一臉懵逼,什麽什麽意思?不就是字面意思嗎?喜歡,不等於不會欺騙,不喜歡,也不等於一定會欺騙。

聞玉絜長嘆,他也沒想著能從王讓塵這裏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,他只是實在是太討厭沈淵清這種謎語人了。

他到底相沒相信我啊?!

“這個假設對你很重要?”

“很重要!”

“唔,那我覺得他是相信你喜歡他的,但還是覺得你會騙他。”王讓塵給出客觀評價,“如果他根本就不相信你喜歡他,完全可以直接反駁前者,沒必要繞這麽一個邏輯。”

聞玉絜右手握拳,敲在左手的掌面,對哦。

“不過,”王讓塵疑惑的看了眼自己的小夥伴,一針見血地反問,“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?是希望他相信你喜歡他,還是讓他相信你會幫他找東西?”

聞玉絜滿臉悲憤:我想什麽?我當然是想活著!

“而且哦,你這個邏輯其實不太通啊,朋友。如果對方讓你去找一個只有你能找到的、有可能會威脅到他性命的東西,你感到生命被威脅了,又擺脫不了對方,那你為什麽不直接用這個東西殺死他呢?”

聞玉絜:“!!!”

沈淵清玩味地坐在桌前,把玩著聞玉絜丟失了的玉佩,專門刻成了鹹魚模樣,是只有聞玉絜會欣賞的東西。大反派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,因為他還在期待著,聞玉絜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反應過來,他找到主角就可以殺死自己,就能獲得自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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